十七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無論人事如何改變,如何牽攣乖隔,我始終堅持相信,儘管相距遙迢,只要往天際望盡,就可以看到椰樹的臉。
早晨,自沙沙聲中甦醒,藍藍綠綠的天空飄著淡淡的煙味兒。媽媽趕我到廚房吃早餐:「睡這麼晚,都冷去啦!」
爬上長長的板凳,放眼望去還是肉鬆、豆腐乳和醬瓜,兩腳懸在半空中晃啊晃:「怎麼又是吃稀飯!」
阿嬤慣煮的稀飯比較稠,堂姐堂妹們也不愛吃,
時常晃到廚房裡一會,一句吃飽了就往家裡跑,
丟下身後阿嬤的幾句追喊,我知道她們是跑回家吃漢堡去了。
這是一張大大的四方木桌,四邊擺著四張橫的長椅,和桌子一樣都用四隻腳站著。再圍坐時,已經是在九份的茶樓裡。
沒辦法只好一口口往嘴裡扒。
媽媽也不應我,逕自從冰箱中拿出幾盤菜,
聽喃喃地說:「不知是要吃幾頓…」
我知道阿嬤又把剩菜冰了又熱,熱了又吃。
常聽大人們在說:「東西總是捨不得吃,擺到過期,過期了還繼續吃。」
飛奔到庭前,立刻拖了一把竹掃帚,阿嬤說樹葉要用竹掃帚才掃得起來。一般的掃把會連土都掃鬆的,到時候遇到落雨,地會很泥濘的。曾經和弟弟挖土在玩的時候,就給阿嬤唸過了。
哎呀!爸爸都快把落葉給掃光啦!
庭院中央堆起一小丘的落葉,裊裊升起一縷一縷的白煙,啵啪啵啪作響。
有天午睡過後,宿舍大門左側傳來一陣陣燃燒枯枝落葉的味道,微醺的陽光浮著薄薄的白煙,載浮載沉的,出宿舍的同學各個掩鼻皺眉,煞風景的喊著臭!只有我一個人小心翼翼貪婪的享受著。
算了!才不理你們呢!
我們要開始去忙著掃樹葉囉!
沙…沙… 沙… 燃起扭著腰的白煙,啵啪啵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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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如今看來,許多用字遣詞頗為怪異
敘述上也多不通順,但
我不想作任何修改。
多年之後讀來,才發現
那個連話都講不好的自己
二二六六的也要說這麼多
原來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