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無論人事如何改變,如何牽攣乖隔,我始終堅持相信,儘管相距遙迢,只要往天際望盡,就可以看到椰樹的臉。
算是老厝裡新隔的一間房吧!
有張梳妝台,小小的一扇對外窗,
雖然也是褟褟米,卻是新款的門。
阿嬤總會在長假開始的前幾天,
特別為我們把褟褟米擦過一遍,將被子拿出來。
媽媽說這間就是她和爸爸結婚時的新房,
也曾經是五伯的新房。
也因此,每每回南部,我們一家人都睡在這兒。
廁所另外蓋在屋外,在阿公房間的那個方向,
和新房是東西邊,反方向。
夜裡,我和弟弟都不敢再過去,
阿嬤總替我們準備一琺瑯臉盆放到新房裡。
有時候阿嬤會找我過去跟她一起睡。
共有四扇門,可左右推,
通常都是將中間的兩扇推合。
房裡習慣把吊在牆上的日光燈切成小燈,
僅僅亮著一個銅黃色的小燈泡。
我爬上半身高的褟褟米,躺在偌大房裡,
低低的黃暈穿過鏤空花紋的四片門,
篩得細碎斑斑。
十二個人擠一室,
夏天,只有天花板懸掛的一台電扇。
這種舊式的電扇轉動的聲音很大,很擾人。
常喜歡在床位的牆角坐靠著,
夜裡不睡,在轉動的聲音中想家。
新房裡也有一台舊式電扇,
像是用了好幾年也不會壞似的,
喀啦喀啦的聲音伴著我們入眠,也喚醒在天明,
一想起來,夏夜似乎也沁涼起來。
✏️
十七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如今看來,許多用字遣詞頗為怪異
敘述上也多不通順,但
我不想作任何修改。
多年之後讀來,才發現
那個連話都講不好的自己
二二六六的也要說這麼多
原來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