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無論人事如何改變,如何牽攣乖隔,我始終堅持相信,儘管相距遙迢,只要往天際望盡,就可以看到椰樹的臉。
這是僅僅屬於我的別有洞天,
為此在綠光鋪成的巷口設了個關卡,牽引我的指尖,窸窸窣窣,摩擦著。
怯步。
越想到盡頭,越覺漫長,越放慢腳步,越是近湊。
捻一葉月橘,香溢七里。
爸爸說替我們圍個圈圈兒作基地的叫「七里香」。
小時候,它是扮家家酒的飯,
再採幾朵花、幾顆小橘子當菜。
趁家裡沒大人,自個兒拿火柴升火,
烤什麼好呢…?
環顧四周,拾起幾顆掉落的零星,就龍眼吧!
當時就貪這種烤東西的趣味,哪裡有人敢嚐!
笨小弟倒義不容辭,還真煞有其事的吃了起來!
大人們好像看穿這幾個小鬼頭的心,
和我們熱熱鬧鬧的把火燒旺。
大家分工合作用濕報紙包雞蛋,
撥挖個窟窿放進去。
等過了一會兒把土翻開,
就有香噴噴的雞蛋可以吃囉!
這個偌大的基地,有七里香環環保護著。
早晨,爸爸總是濕透著背心替它剪頭髮。
在短短的幾天假期中,
理頭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髮型,
這樣才能威風的為我們守護。
汗浹的背影嵌進了那一段落的晨光,
近幾年來,七里香已不再需要爸爸的修剪,
然而每一次的聚首,卻仍不忘為我們彼此介紹。
它依舊站在原處,依舊守著我們這塊基地,
只是背弓了、拄著杖、蓬鬆著疏髮,
和哪幾個堂叔、表嬸比起來,我卻沒有忘記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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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時的我,發電子報
──僅此致我最懷念的祖父母
如今看來,許多用字遣詞頗為怪異
敘述上也多不通順,但
我不想作任何修改。
多年之後讀來,才發現
那個連話都講不好的自己
二二六六的也要說這麼多
原來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