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薯出任務
─我選擇的是「我最感謝母親的一件事」
關於這道題我想了很久,謝天地、謝師友,謝任何人事,倒從未感謝過我的家人,尤其是母親。至於那些求學時期應景以表感恩的活動,對我來說就是過個場,少了這橋段好像對品學兼優的模範,便無法連接得合乎情理。
無論外表內在,方方面面,印象中我從未得到過母親任何一句讚美或肯定。表現好是應該,遭事是活該;挫折也好,傷心也罷,只要掉下眼淚,不是譏笑便是打罵;有人誇我纖細苗條,她回:「瘦狗卸主人」、「前胸貼後背」;誰要是稱讚我好看,她會鼻子發笑的說:「貓仔面啦!」讓我無地自容,正是我的母親,我甚至不知什麼是依偎在母親懷裡的溫暖。
打從記事以來,我就明白不需要或期盼安慰擁抱,以毒攻毒的手段不過是她慣用的伎倆,好比遭摯友欺騙後陷入沮喪,送我:「你朋友。」三字箴言,為避免更大的打擊還是自己堅韌起來。母親的專制和強悍,不僅意圖操控全局,也日日像個老媽子堅持煮三餐,料理所有家務,在她一手塑造的家,無條件傾其所能。而這一家子,縱有衝突抱怨,同樣休戚與共,沒有條件和理由,彼此間無所謂感謝。
所以,我不知道要感謝母親什麼事,若真要感謝,就感謝我那蠻橫霸道的母親,繼續精力充沛地在我的生命裡囂張跋扈。